年夏天,房产局分给我一间半公房。房子位于通天路中段,是民国时期的两层旧楼。二楼是服装厂的仓库,-楼就住我和市委副书记陈树理两家,一家一间半,外屋厨房,里屋卧室。房子大概有五十平方米,虽然小,但总归有了自己的窝。就是在这个窝里,我和媳妇共同生育了我们的儿子桑志晔。
年春,我们住的公房动迁,农机局的管局长借给我一间办公室暂住,厨房用的是农机局单位的职工厨房。因为办公室里没有炕,也不能盘炕,我自己焊了一张铁的大双人床,解决了一家三口睡觉的问题。
当年10月,我们搬到位于“毛子坟”的回迁房。毛子坟,原就是坟地,盖房子时扒的到处都是棺材板,阴森吓人。
虽然路不好还偏僻,但那毕竟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拥有了自己的房子,在住进去之前自然也装修了一番,花钱不多,但也有模有样。大屋小屋都铺的地板,刷的红油漆。墙和棚刷的白石灰,很亮堂。房子有自来水,不用天天挑水了。我又自已安装了一个土锅炉,冬天也算是用上暖气了。
我们撒新家添的最好的财产是电视机。灭电视机在当年绝对是大事,那时电视不仅是娱乐消费品,更是家庭条件和地位的象征。我和想妇商量去买26寸彩色电视机,我者中日本家
尼电视,能遥控;我媳妇看中北京牌,便宜贰佰元。我把能遥控的索尼搬回家,媳妇通我又退了货,换成不能遥控的北京牌。为这事,我就让她当“遥控器”,天天看电视时,下地调台。现在想,媳妇为省贰佰元,无怨无悔调台好几年,也挺让人心疼的。
年,住房改革,绥芬河开始允许干部自建住房。我要了两个房号,想和大哥-一起盖房子。当时我娘跟我说:兄弟妯娌最好不要住的院挨着院的,万有点矛盾,伤亲情。我就把房号给了大哥和好哥们满玉海并帮着他们盖了房,直到年春,我才盖自己的房。
那时,我任治安科长,手下的兄弟多,帮忙的人多,盖房也快,八十多平方米的房子,当年5月开始盖,7月就装修完了。
盖了新房,搬了新家,我数数盖房搬家剩下的八百元钱,想到8月儿子就上学了,便决意带我爹我娘和媳妇儿子去北京看看。
我爹有风湿病,不习惯坐车、走路,执意放弃了享受我的孝心之旅,我娘和我媳妇准备了一大包的煎饼、油饼和咸菜。
到北京后,我们每天白天游走在皇宫王府,上长城,看皇陵,进大会堂,逛军博,晚上回到朋友借住的地方,吃咸菜、煎饼,烧第二天背着的白开水。
俗话说:啥婆婆娶啥媳妇。我娘俭朴一生,平时连刷锅水都不舍得浪费,我媳妇把她的俭朴发展到捡煎饼渣渣吃。
今天想来,那就是现在所谓的穷游吧!
我们走了九天,把偌大的北京,走了个遍。走得我和媳妇
都走不动了,我娘和我儿子仍是兴趣盎然,走得飞快。回到绥芬河,儿子就上学了。同年,绥芬河被批准为沿边开放试验区。
转过年的99年春,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到访中国,中苏冷冻了三十年的关系,开始正式解冻。
年9月15日,时任总理李鹏视察绥芬河,亲笔题下:经济贸易的窗口,中苏友谊的桥梁。绥芬河至此进人口岸边贸的快车道。一时之间,来绥芬河做生意的外地人,风生水起,源源不断。
源于经济利益,我再次搬家。把自己家开成了旅店,带着媳妇孩子搬到邻居老刘家住了两年,期间,由于客流量久盛不衰,我又接了一间房子,盖了一间偏厦子,扩大了旅店规模。
年春,我买下妹妹位于中行附近的两间平房,没有装修,就住了进去。在那里,我们迎来了女儿的诞生。
年,我把自己开旅店的家租给一家边贸公司,拿着开店、租房获得的第一笔资金,开始尝试到边境“欠欠”。
那时,市长赵明非为了带动绥芬河的边境贸易,不仅自己下班到广场摆摊、“吹欠”,还鼓励全市的机关工作人员“欠欠”,我提着阿迪达斯去了几趟俄罗斯的格城,每次都能赚上万块。在“大欠”中,我学会了一些俄语,后来还“欠”了几辆汽车,就是捞了第精金。要不是已经当了副局长,我当时“次的差点就辞职了!
那时的绥芬河,钱好挣啊!
99年,我们买我妹的两间房子也动迁了。我们又难儿带女,搬到弟庆槐岳母家的偏质子居住。那间偏厦子不足30平方,根本不够俩孩子淘的。在那里,儿子没地方写作业,把炕跳塌了,也是在那里,我破案一月不着家,没有柴火烧的媳妇把我“告到”到我家慰问的市长赵明非那了。
年,我们中行动迁户回迁,我们第一一次搬进了楼房,虽然房子只是简单地刷刷墙,铺了块地毯,但楼房里有水、有电有厕所,再也不用挑水、劈柴、半夜披着大被上厕所了。
我们这次用护照到哈尔滨的免税店,买了一台29寸的松下牌彩电一这回是带遥控器的。
搬家那天,俩孩子乐得,满地打滚,枕头满天飞!
随着绥芬河的发展,随着我在事业上的进步,我们当初简简单单的家,逐渐变得羽翼丰满。
条件好,也就敢消费了。
年,我们买下了住在集资十二号楼的位市领导家九十多平方米的大房子,并进行了精细的装修。墙穿裙子、棚加吊,贴壁纸、做家具,却谁知房子装修的精细,却埋下了隐患。因为装修材料中,含有大量的甲醛,让在家时间最多的老伴患上“甲醛慢性中毒”,导致风湿免疫病。
同年,在我获得公安局政委任命的同时,我被发现得了糖尿病。
多年多次的搬家,虽然一次次提高着我们的生活条件,但也透支了我们的健康。如果说媳妇得的病是吃了现代科技的亏,那么我得病则是吃了在从民警干到政委的慢慢仕途中,夜以继日的工作和无止无休的“酒精考验”的亏。
没有好的休息,只有好的酒局,是我;没有好的保养,只有好的操劳,是媳妇。
我们搬家搬家,始终在改善我们的家庭条件,却一直忘了维护我们的健康。
其后,在寻医问药中,我们又搬了几次家,但已经不是颠沛流离,不是满怀期待,不是刻骨铭心!
家,是我们每时每刻都惦念的地方,是我们每时每刻都愿意建设的地方,也是存放我们一生的情感和回忆的地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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